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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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重返
張橙心很快洗漱完坐下吃飯。
許是家裏來了客人, 大家都有點拘謹。
張越沒吃去了陽臺晾衣服，程麗端了碗面到書房看資料，許檸初坐在她對面, 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許檸初吃面的樣子很好看。
窗外一片潔白的明亮, 桌上擺著淺綠的洋桔梗，面碗浮翠飄香，熱氣騰騰, 少年的輪廓暈在這疏淡裏, 漆黑的眉眼低垂, 慢條斯理地挑起一筷子面, 再安安靜靜吃完，沒發出一點聲音。
張橙心吃飯就沒這麽規矩了，幾筷子吸溜完，又拿過豆漿吸溜, 腮幫子裏還鼓鼓塞著糯米雞。
眼睛卻在滴溜溜盯著許檸初。
許檸初偶爾擡眸對上她的目光, 神情也不會有絲毫變化，最多長睫一閃，接著便垂下眼繼續吃面。
張橙心暗暗撇嘴，咬下最後一口糯米雞。
無趣。
這時張越晾完衣服來端碗吃面, 程麗也拿著補課資料從書房出來了。
兩人站在洗理臺邊小聲說話。
“許清兒子長這麽高了, 記得當年見到的時候還在跟咱家心心一起上小學, 沒想到都過了這麽多年了。”
“說得好像你女兒跟人家不是一年生的一樣。”
“這哪能一樣，你看看人家孩子，不光長得好，看起來也沈穩, 再看看咱家姑娘，天天沒個正形, 也就咱倆能慣著，要我說你當年該跟許清定個娃娃親的，先下手為強。”
“嘖，這都什麽年代了。”
“你別嫌棄啊，你是不知道，我單位那個老李，前陣子女兒領回來一黃毛，給氣到醫院去了，外面的哪有從小看到大的靠譜。”
“你可別扯了，洗完碗就滾房裏去，別耽誤我補課。”
“……”
張越還在那跟程麗東扯西拉。
張橙心尬到頭皮發麻，沒有半秒猶豫，逃難一般溜進房去了。
看不見的地方。
許檸初吸著豆漿，看著張橙心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尾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嘴角微微勾起。
-
張橙心跑進房間關上門，撐著桌子喝了口水，這才終於喘上氣來。
還好還好，還好她跑得快。
這時門外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張橙心緩緩坐到書桌前，亂七八糟翻著資料，看看還有什麽作業沒寫。
很快把桌面整理好，資料也翻到了要寫的那一頁。
張橙心寫了幾道選擇，就有些不耐煩，開始不停地按筆。
“哢噠哢噠哢噠——”
越來越快的單調機械聲回蕩在房間裏。
特別一想到房間外的許檸初，就有些學不進去。
一個人學哪有兩個人學好玩。
他爹的。
煩死了。
那家夥在她家簡直影響她學習。
得趕緊出去解決掉。
張橙心忿忿的目光很快掃到了桌上的玻璃杯。
玻璃杯裏的水剛被她喝完了，空的。
半秒鐘後。
張橙心丟開筆起身，端著空玻璃杯往房門外走去。
-
客廳。
許檸初坐在餐桌前，面前攤著程麗給的英語試卷，寫的正入神。
突然就聽見“哐”的一聲。
他一擡頭。
張橙心端著個玻璃杯從房間裏走出來，目光直直看向他，還有點兇。
像一只炸毛的貓。
然而張橙心並沒有同他說半句話，徑直繞過他，走向了他身後的開放式廚房。
接著他身後就不斷響起水龍頭沖洗的聲音，玻璃杯落到瓷磚臺面的聲音，燒水壺坐上的聲音，燒水的沙沙聲，冰箱門開啟的聲音，刨冷凍室的聲音……
“……”
最後，張橙心又從冰箱繞到他斜對面的餐桌前，玻璃杯往桌上一磕，手裏拎著一瓶，萬年不變的，芬達。
“……”
張橙心擰開蓋子，斜斜抱著瓶身，橙子汽水嘩啦啦往玻璃杯裏冒，還有空擡起眼皮問他：“喝飲料嗎？”
許檸初手擱在桌上，指尖松松握著黑色水筆，目光淡淡看著她：“不喝。”
他寫題時沒有喝水的習慣。
張橙心擰上蓋子，將飲料往桌上一放，直接忽略了他的話，轉身跑進房間：“等等啊！家裏還有礦泉水，我去給你拿！”
“……”
半分鐘後。
張橙心回來了，手裏不僅拎著兩瓶礦泉水，還抱著一大堆東西，資料、草稿紙、筆袋……甚至還有一個小玩偶。
許檸初：“……”
張橙心心滿意足坐下，準備大幹一場。
真的。
一個人學，毫無意思。
兩個人卷，其樂無窮。
她家餐桌不大，斜對面坐幾乎能完全看到許檸初試卷上的內容。
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
許檸初就是許檸初，寫題就是寫題，不會分心，不會多看別人一眼。
張橙心偷瞄好幾次，許檸初都是那副靜靜沈沈模樣。黑發疏疏落於眉眼間，長睫低垂，周身蘊著窗外的光，看不清神情。
書呆子。
沒戴眼鏡也像。
張橙心暗暗腹誹著，很快埋頭寫題。
等到她好不容易寫完一面，丟開筆伸懶腰，卻看見，許檸初筆已經蓋上筆帽壓試卷上，正靠椅子上悠閑地喝水，看到她，還微微揚起眼，投來若有似無的笑。
張橙心震驚：“你怎麽寫這麽快！”
許檸初眼中的笑意不由深了幾分，放下礦泉水瓶，語氣好整以暇：“你少看我幾眼，也可以。”
“……”
張橙心很想當場把許檸初揍一頓。
有這麽拆臺的嗎！
能不能要點臉！
狗東西。
不過她對這種情況已經很有一套，完全不帶慌的。
張橙心很快一本正經臉：“我沒看你。”
“哦？”許檸初輕輕挑起眉，模樣依舊很欠揍。
張橙心面不改色胡編亂造：“我是看你頭發上沾了蔥花。”
“……”
許檸初掀過手機屏幕，還沒看，就意識到自己又被戲弄了，閉眼的同時緊緊抿起唇，看樣子氣的快要冒煙了。
張橙心樂的不行，忍不住低頭偷笑，亮晶晶的眼睛還順著桌沿去偷瞄。
許檸初平覆好情緒重新掀開眼，也只是目光淺淡地盯著她，片刻，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視線移向她面前的資料書，語氣平靜：“數學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
張橙心立馬來了興趣：“你數學很好嗎？”
許檸初神色清平，靜靜看著她：“還可以。”
嘖。
張橙心不明白，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語句，為什麽每次許檸初說出來，就顯得格外裝。
數學很好嗎？還可以。
之前成績如何？還好。
打算考什麽大學？A大或B大。
媽的這跟定個小目標先考個全校第一有什麽區別，簡直裝出天際了！
咱就是說小時候不挺謙虛一小孩，現在怎麽就自信人生五百年了？
張橙心有些不爽，輕輕撇嘴，語氣幽幽：“我怎麽有點不太相信呢。”
許檸初不動聲色拿起筆，目光定定：“可以試試。”
“？”
張橙心緩緩擡起眼，直直對上那目光，試圖從許檸初淺淺淡淡的神色中找出一丟丟玩笑的意味。
然而沒有。
完。全。沒。有。
對方就是t在義正辭嚴地說出那四個字。
可以試試。
試什麽？
你的數學水平？
不是。
給你留點面子怎麽還得寸進尺上了。
一句兩句裝的不要不要的。
能不能說點人話。
非要我罵你幾句才好過了是吧？
“……”
張橙心積蓄著怒氣值，抓心撓肺地想著要怎麽反擊回去，然而，抿了半天唇，也只是冷著臉，生硬地說出了句無關痛癢強撐面子的話。
“不用了，我數學也還不錯。”
許檸初見張橙心臉都黑了，情緒十分不佳的樣子，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態度生冷，表達不當，極快地閃了下睫，緩和著語氣解釋。
“沒有惡意，就是看你寫數學有點困難。”
“……”
張橙心被揭短，更不爽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
看我數學不好，所以居高臨下地想要對我指點一二，來展示自己的優越性？
哥們。
真的。
夠了。
她知道邏輯上不對，許檸初可能沒這個意思，但情緒上就是止不住地這樣想。
於是更為冷硬的話也脫口而出：“先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英語吧。”
陷於自尊沼澤裏的人，被直白指出缺陷，只會陷得更深。
許檸初怔怔盯著張橙心，細細想了半天，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句話說的不對，怎麽就得罪她了。
張橙心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埋頭繼續寫數學。
客廳氣氛一度降至冰點。
“哢噠——”
這時門被打開，程麗買完菜回來。
看也沒看餐桌那邊的情形，程麗站玄關處彎腰換鞋問：“檸初，你卷子寫完了？”
許檸初遙遙點頭：“寫完了。”
“好，我馬上來給你講題。”程麗應了，拎著菜拐過玄關，看到張橙心，不由皺起眉，“你怎麽跑這來寫作業了，快回房間去，別添亂。”
張橙心沒應，整個人悶悶的，倦倦盯著桌面上的曜黑大理石流紋，內心十分後悔來客廳寫作業，自取其辱來了，跟著默默收拾起了東西。
許檸初立馬將事兒往自己身上攬：“是我有題要問她。”
張橙心擡頭看了許檸初一眼，然而沒什麽表情。她實在很不想領這個情。
“這還差不多。”程麗神色立馬緩了下來，又看到張橙心面前攤的資料，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這破數學……我都不想說什麽，對了，跟李老師說好了，過陣子你晚自習去她那補課。”
張橙心：“……”
學死她算了。
煩。
“心……”張越這時從書房探出腦袋，見氣氛不對，聲音都弱了幾分，“心心啊，來幫爸爸看下電腦。”
張橙心正煩的要命，恨不得快點逃離客廳，二話不說收拾好東西，就抱著進了書房。
許檸初看著書房門被重重關上，眸光微不可察地暗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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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檸初吃面的樣子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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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橙心吃飯就沒這麽規矩了，幾筷子吸溜完，又拿過豆漿吸溜, 腮幫子裏還鼓鼓塞著糯米雞。
眼睛卻在滴溜溜盯著許檸初。
許檸初偶爾擡眸對上她的目光, 神情也不會有絲毫變化，最多長睫一閃，接著便垂下眼繼續吃面。
張橙心暗暗撇嘴，咬下最後一口糯米雞。
無趣。
這時張越晾完衣服來端碗吃面, 程麗也拿著補課資料從書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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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兒子長這麽高了, 記得當年見到的時候還在跟咱家心心一起上小學, 沒想到都過了這麽多年了。”
“說得好像你女兒跟人家不是一年生的一樣。”
“這哪能一樣，你看看人家孩子，不光長得好，看起來也沈穩, 再看看咱家姑娘，天天沒個正形, 也就咱倆能慣著，要我說你當年該跟許清定個娃娃親的，先下手為強。”
“嘖，這都什麽年代了。”
“你別嫌棄啊，你是不知道，我單位那個老李，前陣子女兒領回來一黃毛，給氣到醫院去了，外面的哪有從小看到大的靠譜。”
“你可別扯了，洗完碗就滾房裏去，別耽誤我補課。”
“……”
張越還在那跟程麗東扯西拉。
張橙心尬到頭皮發麻，沒有半秒猶豫，逃難一般溜進房去了。
看不見的地方。
許檸初吸著豆漿，看著張橙心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尾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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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橙心跑進房間關上門，撐著桌子喝了口水，這才終於喘上氣來。
還好還好，還好她跑得快。
這時門外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張橙心緩緩坐到書桌前，亂七八糟翻著資料，看看還有什麽作業沒寫。
很快把桌面整理好，資料也翻到了要寫的那一頁。
張橙心寫了幾道選擇，就有些不耐煩，開始不停地按筆。
“哢噠哢噠哢噠——”
越來越快的單調機械聲回蕩在房間裏。
特別一想到房間外的許檸初，就有些學不進去。
一個人學哪有兩個人學好玩。
他爹的。
煩死了。
那家夥在她家簡直影響她學習。
得趕緊出去解決掉。
張橙心忿忿的目光很快掃到了桌上的玻璃杯。
玻璃杯裏的水剛被她喝完了，空的。
半秒鐘後。
張橙心丟開筆起身，端著空玻璃杯往房門外走去。
-
客廳。
許檸初坐在餐桌前，面前攤著程麗給的英語試卷，寫的正入神。
突然就聽見“哐”的一聲。
他一擡頭。
張橙心端著個玻璃杯從房間裏走出來，目光直直看向他，還有點兇。
像一只炸毛的貓。
然而張橙心並沒有同他說半句話，徑直繞過他，走向了他身後的開放式廚房。
接著他身後就不斷響起水龍頭沖洗的聲音，玻璃杯落到瓷磚臺面的聲音，燒水壺坐上的聲音，燒水的沙沙聲，冰箱門開啟的聲音，刨冷凍室的聲音……
“……”
最後，張橙心又從冰箱繞到他斜對面的餐桌前，玻璃杯往桌上一磕，手裏拎著一瓶，萬年不變的，芬達。
“……”
張橙心擰開蓋子，斜斜抱著瓶身，橙子汽水嘩啦啦往玻璃杯裏冒，還有空擡起眼皮問他：“喝飲料嗎？”
許檸初手擱在桌上，指尖松松握著黑色水筆，目光淡淡看著她：“不喝。”
他寫題時沒有喝水的習慣。
張橙心擰上蓋子，將飲料往桌上一放，直接忽略了他的話，轉身跑進房間：“等等啊！家裏還有礦泉水，我去給你拿！”
“……”
半分鐘後。
張橙心回來了，手裏不僅拎著兩瓶礦泉水，還抱著一大堆東西，資料、草稿紙、筆袋……甚至還有一個小玩偶。
許檸初：“……”
張橙心心滿意足坐下，準備大幹一場。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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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卷，其樂無窮。
她家餐桌不大，斜對面坐幾乎能完全看到許檸初試卷上的內容。
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
許檸初就是許檸初，寫題就是寫題，不會分心，不會多看別人一眼。
張橙心偷瞄好幾次，許檸初都是那副靜靜沈沈模樣。黑發疏疏落於眉眼間，長睫低垂，周身蘊著窗外的光，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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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橙心震驚：“你怎麽寫這麽快！”
許檸初眼中的笑意不由深了幾分，放下礦泉水瓶，語氣好整以暇：“你少看我幾眼，也可以。”
“……”
張橙心很想當場把許檸初揍一頓。
有這麽拆臺的嗎！
能不能要點臉！
狗東西。
不過她對這種情況已經很有一套，完全不帶慌的。
張橙心很快一本正經臉：“我沒看你。”
“哦？”許檸初輕輕挑起眉，模樣依舊很欠揍。
張橙心面不改色胡編亂造：“我是看你頭發上沾了蔥花。”
“……”
許檸初掀過手機屏幕，還沒看，就意識到自己又被戲弄了，閉眼的同時緊緊抿起唇，看樣子氣的快要冒煙了。
張橙心樂的不行，忍不住低頭偷笑，亮晶晶的眼睛還順著桌沿去偷瞄。
許檸初平覆好情緒重新掀開眼，也只是目光淺淡地盯著她，片刻，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視線移向她面前的資料書，語氣平靜：“數學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
張橙心立馬來了興趣：“你數學很好嗎？”
許檸初神色清平，靜靜看著她：“還可以。”
嘖。
張橙心不明白，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語句，為什麽每次許檸初說出來，就顯得格外裝。
數學很好嗎？還可以。
之前成績如何？還好。
打算考什麽大學？A大或B大。
媽的這跟定個小目標先考個全校第一有什麽區別，簡直裝出天際了！
咱就是說小時候不挺謙虛一小孩，現在怎麽就自信人生五百年了？
張橙心有些不爽，輕輕撇嘴，語氣幽幽：“我怎麽有點不太相信呢。”
許檸初不動聲色拿起筆，目光定定：“可以試試。”
“？”
張橙心緩緩擡起眼，直直對上那目光，試圖從許檸初淺淺淡淡的神色中找出一丟丟玩笑的意味。
然而沒有。
完。全。沒。有。
對方就是t在義正辭嚴地說出那四個字。
可以試試。
試什麽？
你的數學水平？
不是。
給你留點面子怎麽還得寸進尺上了。
一句兩句裝的不要不要的。
能不能說點人話。
非要我罵你幾句才好過了是吧？
“……”
張橙心積蓄著怒氣值，抓心撓肺地想著要怎麽反擊回去，然而，抿了半天唇，也只是冷著臉，生硬地說出了句無關痛癢強撐面子的話。
“不用了，我數學也還不錯。”
許檸初見張橙心臉都黑了，情緒十分不佳的樣子，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態度生冷，表達不當，極快地閃了下睫，緩和著語氣解釋。
“沒有惡意，就是看你寫數學有點困難。”
“……”
張橙心被揭短，更不爽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
看我數學不好，所以居高臨下地想要對我指點一二，來展示自己的優越性？
哥們。
真的。
夠了。
她知道邏輯上不對，許檸初可能沒這個意思，但情緒上就是止不住地這樣想。
於是更為冷硬的話也脫口而出：“先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英語吧。”
陷於自尊沼澤裏的人，被直白指出缺陷，只會陷得更深。
許檸初怔怔盯著張橙心，細細想了半天，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句話說的不對，怎麽就得罪她了。
張橙心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埋頭繼續寫數學。
客廳氣氛一度降至冰點。
“哢噠——”
這時門被打開，程麗買完菜回來。
看也沒看餐桌那邊的情形，程麗站玄關處彎腰換鞋問：“檸初，你卷子寫完了？”
許檸初遙遙點頭：“寫完了。”
“好，我馬上來給你講題。”程麗應了，拎著菜拐過玄關，看到張橙心，不由皺起眉，“你怎麽跑這來寫作業了，快回房間去，別添亂。”
張橙心沒應，整個人悶悶的，倦倦盯著桌面上的曜黑大理石流紋，內心十分後悔來客廳寫作業，自取其辱來了，跟著默默收拾起了東西。
許檸初立馬將事兒往自己身上攬：“是我有題要問她。”
張橙心擡頭看了許檸初一眼，然而沒什麽表情。她實在很不想領這個情。
“這還差不多。”程麗神色立馬緩了下來，又看到張橙心面前攤的資料，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這破數學……我都不想說什麽，對了，跟李老師說好了，過陣子你晚自習去她那補課。”
張橙心：“……”
學死她算了。
煩。
“心……”張越這時從書房探出腦袋，見氣氛不對，聲音都弱了幾分，“心心啊，來幫爸爸看下電腦。”
張橙心正煩的要命，恨不得快點逃離客廳，二話不說收拾好東西，就抱著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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